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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昊天榜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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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百裏看著孟越銘一副蔫下去的樣子,在一邊取笑他:“小王爺,做不了玄月姑娘的徒弟,當同門也是不錯的呀,我們萬藥宗過兩年便又要招門生,小王爺到時可來一試。”

孟越銘白了他一眼,沒搭理,一個人在一邊兀自蔫著。

安百裏這些日子和他混得熟了,也不管他,看著楚明月,問出心中一直好奇的問題:“玄月姑娘,在下與你相識這麽些日子了,一直還未見姑娘的靈器長什麽樣,姑娘方才比試上也未用靈器,不知姑娘可否取出讓我等一看?”

聽得安百裏提及楚明月的靈器,孟越銘又來了精神,在一邊附和:“是呀,從來沒見姑娘用過靈器,姑娘你的靈器是什麽?”

靈器麽?

楚明月神色有些微不可察的落寞與哀涼,然後聽得她聲音淡然的道:“我並沒有靈器。”

“什麽?姑娘你竟然沒有靈器?”安百裏眨了兩下一雙眼,然後一臉你一定是在逗我們的表情。

孟越銘也是一臉笑:“玄月姑娘,你又跟我風趣了。”

哪裏會有人沒靈器的,修武之人沒有靈器,就跟廚師不用菜刀,畫師不用筆,裁縫不用針一般。

這二人嘻笑的盯楚明月看了一陣,見著她一本正經,並無逗趣之意,才正色,互相看了一眼,異口同聲的問:“姑娘真沒有靈器?”

“沒有。”

得到楚明月再次肯定的回答,孟越銘與安百裏又是一眼對視,眼神裏竟是震驚與不可思議。

這二人正用眼神在進行神交。

安百裏問孟越銘:你信了麽?

孟越銘: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信沒信,不過我覺得依我對玄月姑娘的崇拜程度應該會信,你信了麽。

安百裏:我感覺我信了。

二人看著對方,均是一點頭,似是給自己,也給對方一個確定的信息一般。然後二人盯著楚明月,眼裏是滔滔崇敬之情。

安百裏在一邊用抑制不住的激動語氣道:“玄月姑娘,我安某此生能得你這樣一朋友,死而無撼矣。”

孟越銘接著他的話道:“玄月姑娘,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收個徒弟麽?”

楚明月:“……”

待這二人鬧騰過後,靜下來,楚明月才有空失神。

其實她不是沒有靈器的,只是這靈器在神界被叫做神器,那時,她的神器是一把骨扇。此骨扇取龍骨而成,是她的師兄蒼淵替她做的,伴了她數十萬載,陪著她斬魔殺神,無往不利。

當年蒼淵將那骨扇交於她手時,輕笑:“玄月,給它起個名吧。”

彼時月光微冷,照在如玉的骨扇上,她便道:“叫月冷吧。”

可就是這把她親自命名的月冷,在與她幾乎已經心神合一的境況下,最後反噬了她,逼得她元神出竅……

現今,月冷也不知在何處

天地蒼渺,她又何其渺渺,只怕此生無緣再見。

她永遠也無法知道,當初月冷為何會反噬,而他又是為何要散盡自己。她能知道的,只是最後所感受到來自月冷的痛苦。

痛苦,便說明他不是依著本心要反噬她,那麽,這便夠了。

……

昊天榜頭日的比試只有三輪,由每個階段的一百來位選手中選出二十位選手,最後在次日比試,決出高低。

楚明月自然順利進得第二日的比試,她所認識的人中,已經進的有孟越齊,另外還有一個,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,是司馬嘯程。

她以為那般的紈絝子弟,不過會些花拳繡腿,卻不想司馬嘯程於修為上倒是也不算差,居然進了第二日的比試。就算司馬嘯程靠了藥物來提升修為,以他這樣大家公子的家世,也算是努力了。

司馬嘯程過後,是楚蘭風的比試,也是她今日的最後一場,總算是讓楚明月趕上了。

她這場,是對陣司馬星喬。

孟越齊自然是將楚蘭風每場都守著看完全程,見著楚明月等人去時,早早給他們預留好位置。

孟越銘過去時,一臉促狹的看著孟越齊打趣:“唉呀,我說哥呀,我這親弟弟可都沒見你這麽關心呢,不公平啊,當弟弟的要傷心了。”

孟越齊只是笑:“別胡說,倒是你,整天一門心思在玄月姑娘身上,現在卻來說我。”

孟越銘不服氣:“這怎麽能一樣,我待玄月姑娘如知己如榜樣,和你待蘭風師姐的心怎麽一樣,不可比不可比,南大哥,你說是吧?”

南成錦也是笑著揶揄:“我說老孟,這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有什麽不好意思的,將來如若有一天,我愛慕哪位姑娘,一定親口告訴她。”

楚明月微笑著在一邊聽這幾人調笑。

孟越齊心裏裝著楚蘭風,這她是看得出來的。憑心而論,楚蘭風與孟越齊無論家世外貌還有能力,都當得起一對璧人,若是將來真有緣分,倒也不算辜負彼此。

當下,幾人打趣間,楚蘭風與司馬星喬已經開打。

楚明月對楚蘭風並不怎麽擔心,她這位大姐姐的實力,有目共睹,比起司馬星喬來,自然是高出不少。

只是司馬星喬似乎看楚蘭風並不太順眼,一上場便全是殺招,那招招殺意間還帶著些許恨意。

那恨意,連對司馬星喬並無過多認識的安百裏都感受到了,不住的感嘆:“這姑娘與楚大小姐是有仇麽,怎麽下手如此狠絕?”

楚明月暗道,可不是有仇麽,奪愛之仇。

當然,用奪愛二字也不是很恰當。司馬星喬心裏裝著個孟越齊,那日楚明月在幽蘿谷時看得明明白白,而孟越齊心裏又只有一個楚蘭風,這叫司馬星知如何能看得慣楚蘭風。

這情愛二字,古來最易叫人心生怨恨。

楚明月深知其苦,數十萬年間,她可不少看這些恩怨癡纏。

司馬星喬出招狠戾,楚蘭風一直有退讓之勢,叫場下有不少人看得連連皺眉,可又無法。

昊天榜有規定,這上了擂臺,便是生死置之度外,哪怕是死在上面,也怨不得對手。

只是一般大家也不至於撕破臉皮至此,有了勝負便會罷手。

可司馬星喬心中對楚蘭風不忿,下手哪裏會顧忌輕重,所出招勢全是逼著楚蘭風的死穴而去,且招招殺意甚濃。

若是司馬星喬知道擂臺外,孟越齊眉頭微皺,一臉擔憂的看著場內的楚蘭風,只怕她也不會如此魯莽了。

楚蘭風起初還讓著她,只避為主,最後見著似乎感化不了這位司馬小姐,楚蘭風便也不再避讓,主動出招。

她若是出招,哪裏有司馬星喬招架的份,只是數招後,司馬星知便被一掌襲中胸口,震飛場內,倒在地上,口吐鮮血。

她這倒了地,任誰都看得出再戰是不可能了,評委當下宣布,楚蘭風勝。

早有司馬府的人上去扶了司馬星喬下來,經過楚蘭風身邊時,她沒忘惡狠狠的瞪她一眼。

倒是司馬嘯程知道自己這邊理虧,加之他對楚蘭風也是仰慕得很,在一邊施了個禮,道:“舍妹求勝心切,多有得罪,楚姑娘莫要見怪。”

楚蘭風性子本來冷,對著司馬嘯程淡然回之:“擂臺之上,生死度外,無妨。”

說罷,側身行過。

倒是司馬星喬在一邊聽到自家哥哥居然對楚蘭風道歉,心裏火蹭蹭的往外冒,對著司馬嘯程發火:“哥,受傷的是我,你怎麽還幫著個外人,她對我下這麽重的手,你長了眼睛看不到麽。”

楚清雪也在一邊,見著司馬嘯程幫楚蘭風,心裏也是酸溜溜的,可礙楚蘭風是她姐姐,不好說什麽,只得道:“表哥,表姐受傷了,咱們還是快送表姐回去吧。”

司馬嘯程對楚蘭風雖是有意,對司馬星喬這個妹妹卻也是真的寵。雖然知道是自家妹妹理虧在先,現在看著她受傷了,也不好再多說什麽,帶著她自回司馬府去。

見著司馬嘯程吃了個小癟,孟越銘心裏微爽。

可想著司馬嘯程這個死對頭進了第二日的比試,孟越銘心裏又是一百個不痛快,一路回去的路上都在念叨:“一定是他家老子又給這小子尋了什麽靈丹妙藥,不然憑他那德性,能進才怪。”

安百裏不知他與司馬嘯程的恩怨,在一邊無知無畏的說:“我看著那司馬公子修為還不錯呀,他父親司馬大將軍不就是憑著一身修為才到今日的地位麽,虎父無太子,小王爺是不是想太多了。”

自然,回應安百裏的是孟越銘又一記白眼。安百裏也不放在心上,他反正也習慣了。

孟越齊看著自家弟弟,只得無奈的笑笑:“你平日裏不思進取,光是眼紅別人有什麽意思,叫玄月姑娘看笑話麽?”

楚明月微微一笑,也配合著他應道:“不敢,小王爺何等身份,豈是我等草民敢笑話的。”

孟越銘一臉喪氣:“玄月姑娘,你也跟著他們一起笑話我,還讓不讓人活了。”

南成錦在悠悠的笑道:“小王爺別氣惱,玄月姑娘為人厚道,不會笑你,她要笑也是笑我這般第一輪便被淘汰下來的人,玄月姑娘,是吧?”

見著問她,楚明月不置可否的答:“南公子第一輪便被淘汰,倒是在我意料之外,叫人看不明白得很。”

“有什麽不明白的,實力不濟便被刷下來,不正該如此麽?”

“呵呵,公子這般謙遜的人,這世上真是不多了。”

“姑娘謬讚,不過南某還是要謝過。”

“公子客氣。”

二人這一來一去,旁人看不出話裏有話,全都聽得一頭霧水,不明就理。

行至城內,眾人便紛紛散去,各自回府。

……

楚明月自然徑直回了明月軒,一入院門,便見翠縷迎了出來,道:“四小姐,您可回來了,今日二小姐找您呢。”

“哦?找我?”

“是的,一大早您出門後來了次,奴婢還是按著往日的回,說您在院子裏走,方才二小姐又來了。”

“可有說找我什麽事?”

“沒有,這會兒二小姐還在等您呢。”

還在麽?

楚明月雖然平日裏在楚府中與楚飛花關系算得上是好一些,可她實在想不出楚飛花找她能有何事,閑聊麽?

如此想著,她入得屋來,楚飛花正於廳中喝茶。

楚飛花見著她回來了,溫溫婉婉的一笑,道:“妹妹這是去哪裏散心了,可叫姐姐好等。”

楚明月微微一福身:“不知道姐姐來,姐姐找我可是有事?”

“沒什麽事,只是今日這府裏人都出去了,也就咱們姐妹兩個,所以來看看妹妹說說話,平日也沒有這樣的機會。”

原來如此。

楚飛花的話楚明月並沒有疑心,因她知,在楚飛花眼裏雖然不待她似個傻子,可也不見得楚飛花就會天真的以為她楚明月心智見全。對於一個腦子轉不過彎來的人,楚飛花實在是沒有必要撒謊。

楚明月微笑著在楚飛花身邊坐下,聽得她問:“妹妹可知這昊天榜?”

不知楚飛花何來此問,楚明月卻也笑著回應:“知道。”

“這昊天榜也是上四年一度的盛事,可惜,爺爺嫌我們不修武,不讓我們去,妹妹可曾想去?”

看著楚飛花閃著亮光的眼神,楚明月心下疑惑,她這姐姐平日裏性子柔和,穩重得很,今日怎麽會想起問這些問題了。便順著她意道:“想是想,可爺爺不讓呀。”

楚飛花巧然莞爾,壓低聲音湊在她身邊說:“反正明日爺爺也要去看大姐姐比試,不在家的,咱們偷偷溜出去,再偷偷回來便是,他們平素也不太愛管我們的,妹妹覺得可好?”

楚明月盯眼前的楚飛花,才覺原來她這個向來穩重的二姐姐,也是有玩心的。

不過想來也不奇怪,天天在這深宅大院裏待著,是個人也會悶的,她前些日子才出府裏不也是覺得如新生一般麽。

可惜,她註定不能答應楚飛花的要求。

若是跟著楚飛花去了,還怎麽上場比試呢。

當下楚明月隨便找了個借口,說不敢去,楚飛花聽罷,只得遺憾:“罷了,我也只是一時興起說說,本也沒報什麽希望的,那便不勉強妹妹了。”

又閑話了陣,楚飛花才回了自己的飛花閣。

待得從明月軒出來,楚飛花臉上溫婉的笑意退去三分。其實,她此次來並不是邀楚明月一周去看這昊天榜比試的。

這昊天榜她也有報名參加,自然,報名是隨便取的個名字,參賽時,她備了張面具。

來找楚明月,不過是想試試她心中所想。

那日楚飛花見著楚明月躍墻而入,便知楚明月與她一樣,也是一名武修,且只怕修為還不低。只是她摸不清楚明月修為到底在什麽階段。

對於一個屋檐下,處境還不如她,且又如她一般有著秘密的妹妹,楚飛花說不好奇是假的。

她知道,對於一個武修,昊天榜的吸引力不小。

是以,今日一早出門前,她便來明月軒探探楚明月的行跡,待翠縷告訴她楚明月去院子時走動時,她心下便已然猜到了幾分。

而她回來時,楚明月依舊未歸,這時間上的契合,更加確定她心中所想。

她的邀約,楚明月也未應,那剩下她要做的,便是在明日的比試中仔細找找她的這位妹妹,便可印證她的想法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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